第(3/3)页 刘据先行一步,迈入张府大门。 甫一进来,便听到府内一片低泣声,没办法,咸宣虽然没进来,可他们一伙人杵在门口,张府奴仆早就看到。 “呜呜呜~” “呜~” 刘据一路畅通无阻,行到后堂时,此处哭声更大,多是女眷在抹泪。 再看那堂内。 张贺、张安世两兄弟坐于两侧,面露悲戚,张汤立于堂中,紧闭双眼,主位端坐的,则是一位老妪。 见过刘据进来,众人这才有了反应。 “殿下。” “见过殿下。” 主座上,那位张汤的母亲也颤巍巍起身行礼,刘据赶忙言道:“万不可如此,小子惭愧,受不得。” 岂料。 张母敲了敲桌案,坚持让身边一位红着眼圈的女子扶起来,正对着刘据行了一礼。 “老妇听孙儿说了,殿下愿意为我儿求情,已经感激不尽,此礼受得。” 说着。 她扫了一眼周围哭哭啼啼的女眷,面色一肃,声音干涩,“行了,今日之事早有预料,休要在此聒噪!” “都退下!” 老妇人的话在张府很有执行力,不消片刻,庭院左右的哭声便隐去不见,老妇人也说了句:你们谈。 随即步履蹒跚的离开了。 等堂内只剩下张汤父子三人,还有刘据时,他又拱了拱手,歉意道:“惭愧。” “殿下言重。” 张汤扯了扯嘴角,语气萧索道:“我猜到有这么一天,只是没想到……” 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,这么冷酷! 他这样一个能揣摩上意的人,陛下放任三公争斗时,张汤岂能没点察觉? 之后又将自己叫进宫,单独问对‘泄露诏令’时,暗示的便更明显。 只是。 张汤心有不甘,又心存幻想,十数年的兢兢业业,想在皇帝哪儿,存一点情面的幻想! 可事实证明。 幻想不切实际,终究是逃不过与商君一样的结局…… “殿下。” 这时,张汤忽然俯身拜倒,深深一揖,“将死之际,汤有两事不安,厚颜呈请!” 可能是受了府内严肃气氛影响,也可能是张母、张汤等人的屡屡大礼,刘据初来时的功利心散去不少。 当下诚恳言道:“御史请讲,只要孤能做到,定不推辞!” 张汤死志已生,此刻说话言简意赅。 “其一。” “我从未与谁泄露过天子诏令,我府上门客田信必是被人胁迫,我死后,请殿下救他一救。” “其二。” 说话间,他看向右侧两人,“我之过,我来担,还望殿下对小儿庇护一二。” 此言一出,张贺再难抑制悲痛,跪地道:“父亲!” 张安世同样跪地,泪流满面。 唉。 刘据这次是真的叹息不已,今日果,昨日因,大势倾轧之下,他难救,也救不得,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承诺。 “御史宽心。” “田信一事孤知晓,必有一个说法。” “张贺是孤的门客,那日他来投,说要替张氏求一个存身之处,孤应了,自不会食言,日后定当重用!” 说着。 刘据摇摇头,“府外的使臣,孤替御史挡一挡,有些话,你们……” “孤不多留了,告辞。” 大堂内,父子三人齐齐俯身一礼,久久未起。 等起身时。 堂内已经是一片死寂,唯有压抑的抽泣声时不时响起…… (本章完) 第(3/3)页